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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人三百里

【瓶邪】见或不见(上)

架空现代,初恋久别重逢梗,废话很多非常无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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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是在个晚宴上再次遇见张起灵的,他和助理交代了两句话后,一转身就看见了吊灯下的那个影子。

吴邪想了想,还是端了酒杯过去,道:“好久不见啊。”

“嗯,好久不见。”张起灵脸上神色淡淡,好像这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寒暄,面容英俊,宠辱不惊。

吴邪看着他,看着这昔日的初恋如今的近乎一个陌路人,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瞬间就没了蓝,说什么呢?回来啦最近过的怎么样?嘿记得不我俩以前关系还挺不错?又或者,在国外找对象没?算了吧,开什么玩笑。

于是两人没再说话,只是碰杯。

玻璃杯的碰撞声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,澄澈的葡萄酒液在杯子里晃荡,和小时候吃的果冻一个颜色,入口却是通透的清晰明澈,只留下一点点涩味。而记忆里那些颤颤巍巍的,柔软的,甜到发腻的东西,再咋咂摸不出滋味,只留个空白的印象。

这样也挺好的,他想。

第二天张起灵的电话打过来时吴邪正躲卫生间抽烟,公司禁烟,他这个老板也不好明着违规,更何况被发现还得忍受一群人的唠叨,烦的不行。铃声一响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,一边心疼地把刚抽了两口的家伙掐灭一边掏手机,心里暗骂是谁那么不长眼。

“吴邪。”张起灵的声线被电流压了些,原本清冷的音色带了点低沉,就这么送到吴邪耳边,怪吸引人的。

“嗯,咳咳,张,张总?”吴邪给他搞的一愣,有点子懵,“有事?”

那边的人有点明显地停顿了一下,才问:“……你最近有空吗?”

“怎么?”

“那个铜鱼,还在你这吗?”

还当是要干什么,原来是来把以前的东西要回去了,这么开门见山还真有他以往的作风,吴邪觉得自己应该笑了,却又笑不出来。

“在啊,就在我家,要不明个你过来拿。”他口齿清晰地说,本来有点暧昧的话给他没什么起伏的语调搞得像在报一串数据,财务报表或者股票代码什么的。

那头张起灵却说:“不急。”

吴邪也没回他,挂了电话就把自家地址发过去,他斟酌了一下,还是保存了张起灵的号码,然后把手机往口袋里一甩,抱臂靠墙上,忍不住闭眼回想记忆里的张起灵。

脑子里的那个发条往回一格一格地拨,以往的张起灵是什么样的呢?只是岁月漫长模糊融成一片,连第一次遇见记得不大清楚了,脑子里只剩下点风花雪月的玩意。手往眼睛上一盖挡住恼人的光,便只记得他睁着双深黑的眼,问“吴邪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
十九岁的吴邪说:“还成。”

三十一岁的吴邪没说话。


张起灵来的时候手上还特地拎了东西,是盒包装不错的茶叶,其实他本来是想买个果篮的,被张海客很严肃地制止了。

吴邪道了谢请他进来,张起灵在门口换鞋,余光看见吴邪把茶叶放进柜子里,里边一溜各式各样的茶叶罐,绿茶红茶白茶,好像马上就可以开展览。张起灵就有点后悔,不该听张海客的,还不如买果篮。

铜眉蛇鱼是曾经张家的东西,在吴邪手上待了十来年,现在用个小盒子装着,方方正正的放在茶几上,像是迎接曾经主人的大驾光临。吴邪很郑重地交他手里,有点感慨的样子:“算是物归原主了。”

张起灵倒没那么多感触,他对死物不是完全没感情,只非常有限,更何况面前还有这么个活物,会动会走会说话会冲他笑,尽管笑得客套礼貌,与面对交际场上别的人时没什么区别。

两人坐在沙发上,开始试着聊天。一开始有点艰难,或者说是相当尴尬,不过后面就慢慢好起来了,问问彼此的境况,聊聊曾经认识的人,张起灵话不多,主要是听吴邪讲,但总是会接话。

但没人去提从前,没人去提那一场不知道说是悄无声息还是铭心刻骨的爱恋,与其说那是个梦,还不如说只是夏日的一个幻想。你在大太阳底下猛灌一口汽水,接着一瞬间的冰凉冲劲会慢慢分解成二氧化碳,糖精和水,然后溢出的二氧化碳随时间剥离你的躯体,糖精留下苦涩的尾调,最后就只剩下白水,成为体内循环的一部分。

张起灵是下午来的,两人聊着就很快到了晚饭时间,吴邪留他下来吃饭,他也没拒绝,还帮着切了菜,布置了桌子。

吴邪的手艺还算不错,但绝对没到精湛的程度,不然张起灵怎么有空在吃饭的时候去瞄他的脸,看见他一下下地咀嚼饭菜,眼睛微眯着,有点懒洋洋的认真。

张起灵盯着他,眼睛弯了一下,他自己也没意识到,意识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吃完饭张起灵提议出去走走,吴邪把门带上才反应过来,他们以前经常这样。什么也不干,甚至话也不说,只是一直走啊走,好像能走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去。

吴邪感到一点说不出的情绪,憋在心里,一颗心有点堵又有点漏风。于是走了一段,他说要不要去看电影,毕竟附近就有家电影院,张起灵同意了。

进了影院他随便挑了部片子,说是随便其实也不随便,那片子是讲前任的。张起灵一定把他当做了一个心机屌,吴邪想。但是这片子看的人确实多,他也不是故意的嘛,相信大众眼光而已。结果他进场坐下来十分钟就开始后悔,暗恨大众眼光害人不浅,结果只好偷看一旁张起灵的脸熬时间。

出来的时候,张起灵问他电影怎么样,吴邪脱口而出:“傻逼死了。”他说完就发现不对,这片子是他自己选的,还故意选这种题材,这不是原地旋转抽自己耳光骂自己吗。

但张起灵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,明显是对电影没有任何触动,甚至还微微点了个头。

幸好我们俩电影品味差不多,吴邪松了口气,安慰自己。但不知为什么他又有点失望,想着滤镜下的男女主角靠在一起的略微失真的脸,叹了口气。

我是在担心我们国家电影的将来,他对自己说。


两个人在夜风习习的街上走,气氛很好,可惜走着走着吴邪觉得不对劲,他的胃部开始剧烈疼痛起来,相当猛,像有小刀子在里面狠命绞,马上就要刮下一层皮肉来。

我去他妈的,早不疼晚不疼偏要现在疼,这倒霉器官不会和我八字相克吧,吴邪身子微微弯下来,心说。他好几年前就有了胃病,也好几年前就这么觉得了,但他没胆也没命去做器官移植拿掉个克他的胃,于是只能捏着鼻子咬着牙和它相依为命,就像和他井井有条又一团乱麻的生活。

张起灵很快注意到了,忙问他怎么了,吴邪捂着肚子有些艰难地说:“胃,胃疼。”

张起灵的动作快的超乎他想象,一把架住人就问他附近医院在哪,看架势待会还要抱他起来。吴邪赶紧拍拍他胳膊:“没事没事,医院离这远不方便,回去就行我家里有药,哎真的没多大事。”怕他以为有什么事,还捶捶胸笑了一下,以显示自己很好很强壮。

但张起灵抿紧了嘴,看上去很明显不怎么高兴,可能也只有吴邪这种被疼傻了的会在这时笑。

好不容易回去,刚到楼下,吴邪突然宣布:“唉,我好像不疼了。“

换个人肯定把他打到胃部大出血。

我这破胃要是个人一定是脑子有毛病那种,说不定还有个姓氏姓齐什么的,我去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啊,吴邪悲伤地想。

但张起灵只是叹了口气,问:“真不疼了?”然后还是坚持要把他送回去。

进了门“啪”一声一室光亮,暖黄的光与整个房子现代极简的风格有些不搭,不过吴邪就喜欢这样。

张起灵问吴邪有没有水,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想自己去厨房倒一杯。吴邪忙按住他说来来来我来我来,怎么好让客人倒水,张起灵拗不过他,只好随他去。

但吴邪往厨房走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疼坏了脑子,但事实上,他也确实并不想给张起灵倒一杯水。咖啡,酒,茶都好,但不要是水。都说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,对,这话没错,水嘛,最无味,最清淡,最解渴,一旦喝完了什么都不剩下。他不希望这样,他希望无论是宿醉也好,嘴里的苦味也罢,他们俩之间总能留下一些瓜葛。但他当然不能用这些说服自己,他要说服自己不去倒水,就只能说白开水么,又浅陋又凉薄,有什么好喝的。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是胡说八道。

所以他走到厨房里看一眼,给张起灵倒了杯二锅头,65度的,一杯下去能让胖子跳脱衣舞那种。

这并不代表他想看张起灵跳脱衣舞,绝对不是。

好吧,他果然还是给疼坏了脑子。

递给张起灵的时候,那人无意间低头闻了一下,接着脸上浮现了些无奈的笑意。


于是仰头,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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